今天是我县著名老报人、文史专家王效文同志逝世3周年纪念日,我们编发一组纪念王老先生的文章,以寄托缅怀之情。
怀念奶爸
王小红
序:我老公出生后,母亲得了乳腺炎,不能喂养,就找了奶妈,于是奶爸奶妈就成了我老公另一双至亲父母。
写下这个题目,不禁再次泪湿双眼。奶爸,您离开我们三年了。我虽是儿媳,但在您慈祥的笑容与和蔼的言语里,我始终是女儿的角色。那些温暖的记忆,仍时时萦绕在眼前,纵然时光流逝,亦不能减却半分。
往事历历在目。一个晴和的日子里就遇见了您。仍是一脸的慈祥,一脸的喜气。我笑着,大声地喊着:“爸——”。也不知您听没听到,呵呵地笑着,自顾自地问着您孙子的情况:“丹丹眼睛怎么样了?”看来,我得语手并用了,于是嘻笑着边大声说边比划:“还是近视,给配眼镜了。”这下您明白了,慢慢说来:“晚上学习时,灯不要太亮,暗一点。我们上学那阵子,还没有电灯,家家都是煤油灯,有些家庭甚至连煤油灯也没有,点的是清油灯,用烂棉絮搓的捻子,点着看书。我们那时没一个近视的,眼睛都好好的。”“嗯!与电灯关系不大,主要是现在的电视、电脑对孩子视力影响大。她也不听话,天天看电视看的。”孝顺孝顺,顺就是孝。我深谙此理,一边唯唯应诺,一边大声地向您解释着。为了不使路人向我们行注目礼,我便嘻笑着扶您过了马路,嘱咐走慢些,注意安全,便上班去了。
还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,我们又在街边相遇了。您笑眯眯地告诉我:“我准备出一本书,把这几年发表的文章,还有一些资料整理一下。”我闻之大惊。心想出书是文人作家的事,您几时写作的,我之前咋没留意呢。再说八十高龄的老人出书,乍听来真觉一桩奇闻逸事,而这样的事情就要发生在我身边了,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;您老人家都出书了,我却慵慵碌碌,无所事事,确实惭愧了。敬佩惊疑兼具,却嘻笑着说:“太好了,书出来了,赶紧送我一本,我要先拜读的。”您笑呵呵地轻叹:“唉,我暂时还不想出,但是县上领导,还有我的同事、朋友见了就催我,叫我赶紧写。”“为啥?”这回我真是懵了。您仍然笑呵呵地说“书一写完,我就死了。这几年为写书凝了心劲,书一写完,劲一松,我就死了。”听此话,我着实吃惊不小,一直感觉您就是位慈祥的老人,泊在时间里永远都是笑咪咪地样子,还不曾想过把您与死亡联系在一起。经您如此说,一丝悲哀掠过我的心头,但仍笑着安慰您:“不会的,您这说的什么话。您身体这么好,根本就不会有事的,再说,书写完了,可以考虑干些别的事,一样有心劲的。饮食清淡些,晒晒太阳,和您的老朋友一起转悠转悠,学学太极拳多好。只要心情好,身体好,活到一百岁没有问题的。”自觉苍白、语无伦次地话语不知能不能安慰您。“嗯,就是,就是。”您笑呵呵地点头称是。
与其他老人一样,医院打交道,成了您暮年生活的常态。可医院手续繁琐,每次来问医买药,这些琐事怎忍心让您奔波,理所当然地由我代劳了。谁让我既是儿媳又是女儿呢?大夫开完药后,我嘱您静坐门诊等我,别乱跑。然后门诊、住院部地交费、取药、盖章,一大圈转下来之后,您还是没影了。唉,不听话,我微叹。打电话吧,住院部大厅传来了您特响的手机铃声。我乐了,循声跑去时,您手机还没接通呢。便嗔道:“叫您别乱跑,您就是不听话,我刚离开一会儿,您就不见了。”您还是笑眯眯地说:“到这儿来,离你上班的科室近,药一拿上,你就直接上班去了。我从这儿就走了。”“那点路叫我能走几步呀,只是这么热的天,叫您多走了这么多。怕您累。”说罢,医院门口,再次叮嘱,注意路上车辆,看着点,走慢些。
让我倍感遗憾的是,自年脑出血后遗症后,您再也没有离开过那张床板。其间我多次探望,一如从前,尽量嬉笑着与您说话,开玩笑。只是话题多了几项:“您哪儿痛,血压还高不高,都吃的什么药,想吃什么好吃的,我下次来买给您。”半晌,您会告诉我:“啥也不想吃,你多来几回就行。”病中的孤独与失落让您对亲情的渴望异常强烈与无奈。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,心却隐隐作痛,痛您才华横溢,却风雨一生,好不容易暮年才得安宁,却被病魔如此纠缠;恨自己号称学医的,却不能减轻您半份苦痛,不能尽些微之力,让无奈与忧郁无尽地弥漫在您的时光里,浑浊了您的目光。沉默许久,我抬起头,太阳正静静地自窗户照进屋子,照在床上。我轻轻地给您按摩着腿,按摩着胳膊。这样的时光里,唯有静静地陪伴方稍缓我的愧疚之情。
如今,您走了,平静地走了,离开我们三年了,可留给我的仍是这些温暖的记忆。虽知生命是阳光播于红尘堤岸的过往,春播夏长,秋收冬藏。季节到了,都要被收走,被珍藏。可您的离去,还是将无尽的思念与痛留给了我,让我想到您心就无比柔软,想到您就泪流满面。虽然您走了,可您的博闻强记、勤学敏思、与人为善的品质,仍是我们后辈子孙取之不尽、用之不竭的宝贵财富。我们定然会秉承,会发扬,绝不会让您失望。
安息吧,爸!
儿媳:王小红
年冬月草就,年冬月改定。
王小红,岐山县益店镇人,陕西省诗词楹联协会会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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